高进阳、叶守礼一伙人奔走穿行在古厝街巷中。这种闽南厝江一带“出砖入石燕尾脊”特点的民居,据称带有宫廷建筑的一些结构特点。电视剧《爱拼会赢》开篇剧情出现在厝江这一片街居房屋之间。他们敲门传信、隔窗喊话,画面带出了石头厝的形态,满气派、够厚实。而剧情开篇26分钟左右,一场冰雹下来,俯拍大全景中的石头厝成了百孔千疮的一片废墟。
从人物自己起居的角度来看视周边的环境,大构件、重色彩的房屋是藏身谋生的好场所。竭力养殖捕捞、加些小买卖,也可以过得日子。而在高瞻远瞩的镜头中,这里已经是陈旧破败、构件朽秽的一片区域。以人物角色视角的平视近景中,行进着民众日常生活的常态样子;从历史的高度俯视,看到的则是一个必需扭转、必需变革的景象。影视作品可以这样带有深邃的喻意与象征的表现。
我们经历过闽东、闽南一带那个年代一场大冰雹,留下颇为深刻的记忆。记忆中包括家家都有人爬到屋顶上收拾破损,还包括很难买到瓦片修补破漏。个人的生活记忆,未能转化成重大历史变革的预期。《爱拼会赢》营造了一次历史巨变的形象化呈现,从平视的群众生活形态,到俯视的重大转折的契机与必然。
《爱拼会赢》的平视与俯视结合,不仅只表现下冰雹的那一环节,而是贯穿在全剧的场景与剧情中。高海生办起了服装厂、叶守礼发展种植业的过程,隐含着开放改革事业的历史性的“俯视”。那些年,我等同行们从事文学写作多次到过闽南晋江一带,采访过不少新兴的服装公司等企业,跟一些当年最有代表性的企业家认识交谈过。收看电视剧《爱拼会赢》勾起很多当年的记忆。剧中表现到高海生最初为了经营一些小业务,而遭受曲折以及公安部门介入等情节,我们采访过的企业家,几乎无一不经历过类似的周折。回忆对照之下,会感觉到《爱拼会赢》的剧情,既有具体人物“平视”的细节生动性,又有当年整个社会转轨中出现的社会形态“俯视”的概括性、规律性的呈现。
晋江那一段历史发展,留下许多继续让我们思考的现象,留下许多应该从更广阔的历史观照中还有待继续思考与研究的重大论题。“爱拼才会赢”这句闽南民间谚语则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论题。这句具有充分归纳性、总结性的谚语,自然也是这部电视剧的主题,《爱拼会赢》表现和探讨了这个主题的历史沉积和当下的演进。在剧中,在高进阳、叶守礼等一伙开放改革的闯将身上,他们家庭历史的积淀,他们亲眷朋友以及乡亲的助力,怎样融入他们的性格融汇成“爱拼”的基因?他们面对的各种社会条件以及物质生产条件,又怎么促成“会嬴”的“定数”?这也是我们兴趣和期待的一个看点。